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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4日星期六

《纽约时报》发出这样的疑问:为金牌输球错了吗?

 
Bazuki Muhammad/Reuters

王晓理,左,和于洋因为输掉了一场比赛而被取消参赛资格。但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为金牌输球错了吗?《纽约时报》的评论发出这样的疑问,羽毛球消极比赛事件后,中国媒体严厉自我批判,但国际舆论似乎更赞同“程序正义”。事实就是,在《纽约时报》时报发出这篇评论的同时,在奥运会自行车男子团体赛中,英国利用“故意摔倒”战术获重赛资格,并击败法国晋级。国际奥委会对此表示,英国自行车队的做法没问题,他们只是利用规则做到最好,这跟羽毛球女双事件不能相提并论。

美国女足的老资格前锋阿比·瓦姆巴赫(Abby Wambach)曾说,“没有人因为你赢得小组第一名而给你任何奖励。”从瓦姆巴赫到尤塞恩·博尔特(Usain Bolt),甚至包括安·罗姆尼(Ann Romney,米特·罗姆尼之妻)的赛马拉法尔卡(Rafalca),所有奥运选手的目标都是赢得奖牌。其余的一切只不过是旅程。

那么,说到因故意输掉分组阶段最后一场比赛而被取消资格的4对女子羽毛球选手,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们的策略愤愤不平?这些羽毛球选手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踏过界线、沉沦到了腐败的范畴?

争议持续发酵组织比赛的不是她们。安排抽签的也不是她们。

她们只是研究了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信息,再看了一看自己的最终目标,然后走上了看似最有可能让自己抵达最终目标的路径。她们得出结论,输掉那场比赛将给予自己赢得奖牌的更佳路径。相比一名在预赛中以巡航速度抵达终点的游泳运动员,或者一名为了节省能量用于决赛、而在半决赛中慢跑冲线的赛跑运动员,这有什么区别?进一步说,这与棒球运动员的“触击”(bunting)又有什么显著区别?

德瑞克·基特(Derek Jeter)是一名打击率高达.313的职业棒球击球手。他不仅是击球手中的高手,还是棒球运动史上最优秀的游击手之一。然而在某些场合(有时甚至是在重要比赛的重要环节),基特在踏上本垒板时抱有击而不中的明确意图。事实上,如果他成功了(也就是说,如果他成功地失败了),回到休息区时还会得到队友们的祝贺。棒球和其他一些运动项目的规则,制造了失败可能成为明智战略的情形。

就羽毛球而言,这几对选手的最终目标是清楚的:赢得金牌。有助于实现这个目标的途径之一是什么?无非是在尽可能长的时间内避免与最优秀的对手遭遇。这甚至算不上是“牺牲触击”,因为没有牺牲可言。在研究了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比赛安排后,这几对选手看到了一个机会:她们不需要放弃任何东西,就有望获得一些重大优势。人们甚至可以说,她们如果不抓住这个机遇才是愚蠢的。

同样值得指出的是,所谓“始终全力以赴”的这个说法,或者你可以想象出的某个过于活跃的少年棒球队教练在赛前吐出的陈词滥调,基本上都是西式的修辞。正如英国人在过去两周里急于提醒我们的那样,公平竞争和运动员精神的概念是在这里发明的。但是,那究竟意味着什么?费力赢得一场无意义的比赛,只为加大自己此后比赛的难度?

对某些人来说,这有违体育情感;对其他人来说,这不合逻辑。

人们只能想象,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四年前的北京,当地人的反应会有什么不同。毕竟,孙武在《孙子兵法》中传授了一种更为世故的作战策略,强调胸怀大局,注重态势和战略,并且坚定不移地记住自己想要的最终结果。

这几对羽毛球选手正是这么做的,而这一理论在每一个比赛项目中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运用。有时候,一支橄榄球队会故意制造一个5码罚球,使己方的弃踢手有更大空间把球踢到得分区附近。有时候,一名自行车赛选手会放慢速度,以帮助队友坚持到终点。有时候,一支篮球队会让不那么优秀的球员上场,以便提高在下一个赛季得到较高选秀权的几率。

周二,在威尔士的加迪夫,日本女足在最后一场小组比赛中故意踢成平局,下半场龟缩后场,从不推进到前场试图进球。这一战略出于该队教练的命令,他的逻辑很简单:平局意味着日本女足可以留在加迪夫,几天后在这里投入四分之一决赛。赢球则意味着日本女足不得不到苏格兰去参加淘汰赛。

对日本女足教练佐佐木则夫(Norio Sasaki)来说,减少旅途劳顿意味着有更好的几率赢得比赛。对那几对羽毛球选手来说,输掉分组阶段最后一场比赛也是这个意思。那些抱怨买票不是为了看这种表现的球迷,没有看到运动员眼中的大局。比赛选手的主要义务是利用对自己最有利的安排赢得奖牌。她们为了在比赛中有出色表现而训练,但更重要的是,她们为了赢得奖牌而训练。周二,输掉比赛赋予她们赢得奖牌的最佳机会。如果球迷们仍然愤怒,发泄怒火的对象也应该是造成这种情形的组织者,而不是运动员。

这种场面好看吗?当然不好看。没有人说球迷必须为故意输球喝彩。但是,我们不应该愚蠢到否认这样一个事实:有时候,这只是整场游戏的又一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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